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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古罗马政治理念和实践》

[英]弗兰克•阿德科克 著

金春岚 译

上海三联书店

2022年3月

内容简介

在连贯性的古罗马的历史进程中，政治理念源自罗马人在处理实际情况时所秉持着政治信念，而这种信念根植于他们的思想性情之中——保守却也富有突破甚至创新精神。本书讲述了骁勇善战的古罗马人在各种战争、经济、外交的纷争中，如何不屈不挠地抵抗各种外侵内扰，在政治上拥有野心也保持理智，崇拜权威、尊严和自由，最终形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罗马政治理念范式。

作者简介

弗兰克•阿德科克爵士是英国著名的古典历史学家，在1925年到1951年期间在剑桥大学担任古代历史系的主任和教授。他和J. B. Bury等学者共同编撰了《剑桥古代史》。在1929年到1931年间，他担任了罗马研究促进学会主席。从1947年到1948年担任古典学会主席。在1936年他当选为英国科学院院士（FBA）。1954年2月16日，他在白金汉宫被英国女王伊丽莎白封为爵士。

译者简介

金春岚，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博士。华东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，研究方向为古典翻译及语言学。

目录

第一章罗马早期发展

第二章罗马共和国的崛起

第三章元老院的权威

第四章革命时期

第五章奥古斯都元首

第六章元首制的发展

索引

译后记

书摘

元首制的发展

元首制缔造出了新的社会秩序，而在新的社会秩序下，国家安定和平，人民幸福安康。但要想这种安定祥和的状态一直维持下去，有件事是不可或缺的——那就是元首制必须传承下去。假定大家都希望在奥古斯都离世后元首制仍然可以保留下来，但事实上只有当元首这个位置后继有人时，元首制的存留才可以得到保障，而这也意味着继任者将享有元首该有的一切权力，实际上，元首位置的稳定与否也与元首手中的权力密切相关。但是无论从法律层面还是道义层面来说，这些权力并不是奥古斯都想给谁就给谁的，虽然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处理自己的私人遗产，就像希腊王有权将自己的王国授予他人一样。他可以行使元首的权力，却不能将权力随便授予他人，他自己的权力随着他的离世同样烟消云散。然而他可以将一切打点妥当，让自己心仪的继任者毫无阻碍地得到一切该有的权力。的确，在他去世前的那一年，提比略被授予了一切元首该有的权力，而奥古斯都的离世，让这一切受到任何影响。

那么奥古斯都拥有的权威又应当如何处置？那是公众对他的个人魅力，为国家做出的卓越贡献以及其个人取得的丰功伟绩的一种认可。若以此为衡量标准，就阿格里帕为国家所做的贡献牺牲来说，他也应当有权享此殊荣。公元前 23年，在奥古斯都离世之前夕，如果新秩序继续维持下去的话，阿格里帕似乎成为了继任奥古斯都权威以及元首之位的最佳人选。新秩序在当时刚刚建立不久，要想确保新秩序安然无恙不受摧残，那就要看奥古斯都离世之后，他的继任者是否有意去维持和推动新秩序的发展。然而公元前 23年，奥古斯都并没有离世，反倒是他的女婿阿格里帕于公元前 12年逝世。阿格里帕是奥古斯都唯一的女儿茱丽亚的丈夫。在当时几乎没有其他人能和阿格里帕相提并论。后来奥古斯都的养子提比略被迫遗弃了他的糟糠之妻，并迎娶了奥古斯都的女儿茱丽亚。因此他也成为了阿格里帕的替身，当然他得到的远非如此。作为一名士兵，他出了名并且开始小有名气。他还被授予了保民官的权力，似乎要成长为下一个阿格里帕，成为元首位置名正言顺的继承人。但是，这只是整个事件的冰山一角：奥古斯都对自己恺撒家族的成员们颇为照顾。他收养了茱丽亚和阿格里帕的两名幼子，并且提拔他们，授予他们新一代贵族首领的称号。后来提比略被流放海外。奥古斯都的两个年轻的孙儿，天生贵胄，至于他们是否有这个能力担得起这份幸运还有待时间的考量。不幸的是，他们英年早逝，再也没有机会向世人证明自己。他们的离世，用奥古斯都自己的话来说，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，奥古斯都对两个孙儿十分宠爱，这时候的他和那个在政坛上叱咤风云，肩负国家重任的元首判若两人。因此，奥古斯都不得不和提比略和解，让他回来挑起治理国家的重任，事实上，也就是接替奥古斯都手上的大权。提比略和往昔的阿格里帕一样，成为了联邦的头把交椅。奥古斯都明确表示提比略将接任他的元首位置，这在当时的政坛成为了不争的事实，如果法律体制上的规定没有那么严格的话。国家元首职位的竞选表面上称是自由竞争，但实际上却饱受质疑，弄得怨声载道。政府若想保持正常的运转，就必须得服从奥古斯都的意愿。

在仔细考虑过法律体制上的问题后，提比略接受了元首的位置。元首的授封由元老院负责，元老院心里清楚，若非要在元首制和君主政体中选择一个，答案无疑是元首制。其次若一定要选某个人担任国家元首的话，那这个人必须得是提比略。这时候的提比略已经迈入老年阶段，变得极不自信，对他人也十分多疑。身为克劳狄家族的血亲，他的身上有着这个家族冷漠孤傲、极为世俗的特性。提比略曾称，管理整个国家对自己来说仍旧任重而道远，只有像奥古斯都那样的治国之才才有能力胜任这个位置。塔西佗在他的著作《年鉴》的第一册中提到了提比略说的这些话，并且把他的这些话看作是提比略虚伪、元老院卑微奴性的体现，但事实上，这段话揭示得远非如此。

虽然提比略富有才干，但是为人变得尖酸刻薄、冷酷多疑。元首和贵族间的友好关系破裂，尽管罗马政府依旧高效运转，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。他的侄儿也是他的养子格尼马库斯英年早逝，和提比略的儿子德鲁苏斯一样。提比略将谢亚努斯视为自己的臂膀，就和当年阿格里帕还有自己先后得到奥古斯都的重视一样。但是谢亚努斯的离世让他的希望破灭。在提比略晚年时期，他不曾指定任何人作为自己的继承人，也无意去培养一位继承人。后来，提比略在孤独中离开了人世。到这我们发现，即使没有了像提比略或奥古斯都这样雄才大略、阅历丰富的人来担任国家元首，“政府”这台机器仍会毫无妨碍地运转下去。在政治上，最要紧的事就是要避免出现争夺继承权的乱象，盖乌斯俗称卡利古拉，作为和朱丽亚·克劳狄家族关系最近的成员被授予了元首的位置。至少一开始他就有着提比略无法比拟的优势。然而权力冲昏了他的头脑，当权无道，很快他就失去了民心，且最终被杀害。这个时候元首制是否依然要继续，如果继续又由谁来担任这个位置？这似乎成了公开的问题。元老院可能是一时忘记了朱丽亚·克劳狄家族还有一位成员，他是盖乌斯的叔叔克劳狄斯，为人低调，直到一位禁卫军军人提起，他才开始吸引人们的注意。克劳狄斯的军友们都力挺克劳狄斯，因为他是一位声名远扬的将军的后代。

为何在一些社会中人们忘记了过去？因为，正如人类学研究原始社会所表明的，口头传统倾向于以今度古，看来读写能力对于历史透视意识是必需的。又为何在一些社会中人们将现在等同于过去？很可能是社会变化的步伐缓慢，人们没有经历与过去的差异。这一解释模式要是成立的话，就可以解释具有历史透视意识的三个时期：古代晚期、文艺复兴时期，尤其是法国革命和工业革命后的欧洲。中国有读写能力而没有快速的社会变迁，而希腊在修昔底德时代有社会变迁而没有广泛的读写能力，二者都缺乏这种透视意识。有趣的是，文艺复兴时期的人们意识到过去不同于现在，也是发现更广阔世界的时代——意识到他处的不同；同时它还是乌托邦文学的时代——意识到将来会有不同。也许这三个方面想象力的扩展是相互联系的。伽利略在17世纪初赞扬物质世界的变化，当时也正是历史学家更加意识到人类世界变化的时代。

选自《古罗马政治理念和实践》第六章元首制的发展，66-69页。

资料：上海三联书店

编辑：周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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